我為妳染上了一些習慣,一些憂心忡忡的習慣。
我習慣為妳籌謀未來,習慣替妳收拾過去,習慣因妳而喪失自己。
這一天,天晴得很特別,藍色的憂鬱在我眼眸裡頭打轉。我出不去。坐在陽台門口,飄揚的窗簾掃著我的腿,這輕撫,也很特別。
妳沒打來電話,我轉頭盯著那悶不作響的十二顆按鍵。
還是我打給妳好了。
紋風不動的窗簾遮蔽了晴天,烏雲滿布。
妳沒接起電話。
藍色的憂鬱更加深沉,好似跌傷數日後,浮現皮膚表面的靛黑。
我拿起身邊的網球拍,拉長手臂將球丟到乾燥的空氣之中,和牆壁打著冗長的Tie Break;啪啪啪啪,規律的聲響,好讓人心神不寧。
妳需要我嗎?還是我比妳需要我更需要妳。
我為妳所做的、我對妳所說的,頻率是否過度的規律,如同網球這般控訴:這修煉是無止息的,除非身體破了個洞。
破了個洞。
破了個洞就會成仙,或者,破了個洞就會死亡,把人世的無奈一筆勾消。
我不了解成就自己的必要條件。我已經成就妳,自以為成就了妳,長期以來自以為是的認為我成就了妳。甚至可以這麼說,我長久以來對妳生命的投注,遠遠大於我對自己;我根本忘了如何愛自己,為自己而活,而非依靠妳來證明我的存在。
掀開窗門,我奮力將那顆無力的網球擲向遠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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