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-11-14

【情采】Aquarian, 4

 
 返家途中我反悔了。

 這個世界太積極了,這個世界充滿著攻擊性。

 每個人都必然的自我維護,或因爭取心之所嚮而不擇手段。

 我想起橫亙在小書坊的黑色大牆,井然有序的,以書脊及印刷文字,和光同塵。

 為什麼我不能像它們,也像他們,默許憂鬱的存在,同時任其張牙舞爪,在荒亂無章的真實世界獵食,只為滿足世俗欲望的飽足感——那韶光裡的無智狀態。

 亞里斯多德告誡我們,飽食後的頭腦是不足以信賴的,因為血液都供給予蠕動的胃腸。

 消化器官是王者,亙古不變的道理。

 我口中嚼著無味口香糖,與她並坐在河堤上,我們將完成約會三部曲。

 你這笨蛋,還知道要來這裡找我,老實跟你說,我要坊主不要告訴你我去過他那兒,否則他會阻擋你出門。

 我會繼續找她,坊主明白。

 你是笨蛋。

 確實如此,我清楚自己的身分與格調,但人總是有改不過來的偏執習慣。我喜歡躲在人潮裡,證明自己與眾不同的表面憂鬱。這條件成立有個反證:獨處時,深層憂鬱則會一波波襲來,把我逼得喘不過氣,無力擺脫。

 這是與憂鬱結交的兩種後果,現實則潑了我一盆冷水: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玩家,結果呢,實戰能力是零。

 是零。

 如果沒有她,我才是真的孤單,如果沒有她,我的生活不如歸零吧。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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