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淘洗】Al Green《Lay It Down》／2008年R&B之選

　

　2008年的東西只有紛紜可以形容：有T-Pain的風潮，有Erykah Badu的怪誕，有John Legend的退化，有Day26的晚熟，還有一堆要出不出和一堆獨立發行的人與物。

Al Green《Lay It Down》

　2008年的東西，可能就是《Lay It Down》最有意思，雖然這張專輯不是我的最愛，但誰說最愛一定要放在手心呢？

　以宏觀的角度來說，大眾情人也可以是最愛，如同7-11是很多人的最愛。

　《Lay It Down》=大眾情人=7-11
　是這樣嗎？

　容我這樣說：

　7-11代表著它可以成為代表台灣人消費傾向的偏執
　（比較一下踏入7-11和FamilyMart的感覺，前者似乎讓人多了些優越感和流行度）
　大眾情人如林志玲也可以代表台灣人審美內化的最大容忍度
　（超過容忍度可能會變成徐熙兩姐妹，不痛不癢者如同宋新妮）
　而《Lay It Down》則可以代表「流行市場究竟在現時還有多少意義」

　在認識《Lay It Down》之前，我們必須先把這張專輯和Al Green本人拉開一點。

首先是它的整體格局

　44分鐘／11首歌，最長者不過4分31秒，最短者為3分8秒，這是古代LP的延伸，短小精悍，所表達的東西絕不在編曲上拖泥帶水，這絕對承襲自古典教義。

其次是製作

　若單就音樂，不論樂器的感受度（比如30年前的樂器和現在的樂器，材質差異造成的主觀聽覺差距），鍵盤手James Poyser、鼓手?uestlove、貝斯手Adam Blackstone、吉他手Chalmers Alford，以這四人為班底的簡易配合，其實就把Al Green的老靈魂給勾引出來了，在這裡還是得把James Poyser提出來說。《Lay It Down》裡有關鍵盤的東西有最常拿來復刻的Hammond B-3 Organ，還有現代R&B較常使用的Rhodes和Piano，以及Wurlitzer這種和Rhodes類似的另一種電鋼琴。我要說的是，以前的老音樂，特別是Al Green這樣更為接近神者，是很挑鍵盤的，若沒有好的鍵盤手，把複雜的人性感受透過手指來轉化，我想Al Green的聲音不是會過於平順， 就是會淹沒在現代流行音樂教育下的黑人華麗編曲之中。

　這些可以玩複雜把式的音樂人，能夠用在不景氣的年代遵循「120天製造蔭油」的古法，是《Lay It Down》脫穎而出的最大關鍵。

最後是「比較」

　Raphael Saadiq的《Way I See It》，如果能夠像《Lay It Down》一樣保留現代元素的話，我想它就不會讓我們有聽沒有懂。

Raphael Saadiq這張專輯是不是太過實驗了呢？
把老東西搞得太深了呢？

　《Lay It Down》就不至於讓我們聽不懂，它一聽就知道是現代人在玩老音樂，而且玩得沒有距離，《Way I See It》相較之下即使也是玩老音樂，但確是一個「高人閉關」的產物，凡人必須撥開層層阻礙方能「初探」（嘆！）。這又回到文章前頭所說，7-11和大眾情人必須具備的條件，現用最簡單的一句話來說就是，「美女素顏進入便利商店還是美女」；也就是說，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。各位可以回想前幾屆世界盃足球賽的情況，《Lay It Down》就是世界盃足球賽，《Way I See It》就是內在意義複雜許多的歐洲冠軍盃。

　《Lay It Down》不是我個人最喜愛的2008年專輯，但說它是代表2008年的專輯卻一點也不為過，不膚淺不孤高，表現一種平意近人的「平衡」，在混亂的時局下愈顯珍貴。